鬼卫队

我以前在南京当过兵,驻扎在当年国民党某部所在地,那里有一栋很老的房子,当地人称戴笠楼。戴笠是国民党有名的大特务,据说杀人如麻,手段残忍,我们都很讨厌那个家伙。估计是因为宣传的缘故,这栋房子看起来也有点阴森森的,尤其是到了夜晚,更是黑乎乎的充满了恐怖,里面似乎常常传出拷打犯人的惨叫。

那是一个冬天的晚上,天冷的离奇,江南很少有这么冷的天,风呼呼地刮着,甚至吹起了地上的碎砂,打到脸上很疼。我与一位战友共同站岗,我们缩着脖子,正对着那栋老建筑的大门,心里盘算着换岗的时间。那扇拱形大门在夜色中显得坚硬而冰冷,像是一个黑洞洞的大嘴,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但一切都很安静。就在我准备打个盹儿时,突然听到战友倒吸一口凉气,我警觉地睁开眼睛,立即感到喉咙被堵住了一样,呼吸都不顺畅了——我看到了一幕奇诡无比的画面:那扇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在如此寂静的夜里,竟然听不到门轴转动的声响。我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便和战友拉动枪栓,对准大门,浑身不停地发抖,因为我料想会有什么诡异的东西要从大门里走出来。但大门黑洞洞的,好久不见动静,正当我们快要松懈的时候,突然发现里面赫然列队走出来一队女兵。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因为这个驻地根本没有女兵,更何况她们的服装根本不是现役军服。这么冷的天,她们竟然穿着到膝的裙子,裙腰勒在衬衣外面,上面别着手枪,脚上穿着半寸高的皮鞋,头上戴着贝雷帽,在昏黄的灯光下,面无表情地朝哨位飘来。

我和战友哆哆嗦嗦地喊了声:“口令。”

但没人接话,一切仍是死一般的寂静。那队女兵列队整齐,步伐一致,却根本没有脚步声。

就在这时,到了换岗时间,另外两位战友从营区向我们走来,他们的脚步声整齐响亮,在我的视线里,正和那列女兵擦肩而过,但他们却视而不见,似乎那队女兵根本不存在。很快他们便大步来到岗哨前,见我们紧握枪支紧张地对准大门,就奇怪地问是否有情况。我刚想汇报,再定睛一看,那队女兵已经消失了,而且,大门也依然紧闭着。

我当时只听到心怦怦地跳,知道一时也说不清楚,只好说了声没事,然后就和战友下岗休息去了,我俩默契地不敢再跟别人谈起此事,怕被其他战友笑话胆小。

案例解析

本案例无疑是幻觉。只要是幻觉,就是非真实的存在。既然不是真实存在,就不应该有两人或多人同时看到同样的情景。问题是根据经历者的叙述,确实是两名哨兵一起看到了相同的幻视内容,这该如何理解呢?难道真的有鬼魂从两人面前排队走过吗?为什么接岗的哨兵又没有看到呢?

其实本案例只是精神感应的特殊形式,即典型的双人感应。一个哨兵受到了另一个哨兵的心理暗示,于是两人声称看到了相同的景象,事实上他们看到的内容根本不同,但幻觉图像模糊可变,经历者能根据彼此的描述加以调整,所以可以互相印证,于是形成了相同幻觉的假象,特别是在高度紧张的环境下,更容易出现这种情况。比如有位患者所在的小区人气不旺,住宅楼空置率很高,甚至有整幢楼都是空的,晚上从自家窗户看出去,黑漆漆的,有点阴森恐怖。这个环境事实上为癔症性格提供了幻觉氛围。果然,有天晚上十点多,她和老公站在窗口吹风,突然看到有一栋楼开始冒火,而且火势越烧越猛,短短几秒钟,火苗已窜到了上面一层。眼看着大火照得四下一片通亮,她和老公都急了,就急忙打电话报火警。可是正在报警的时候,那火势似乎又小了下去,电话还没有打完,火情已彻底消失了。她只好向消防队解释是看错了,因此才免除了假报火警的处分。事实上那火情只是一种幻觉,丈夫因为紧张受到了感应,结果两人看到了相似的场面,所谓相似,只是一种模糊的描述而已,并没有任何细节加以验证,这是双人感应的普遍模式。双人感应还可以解释曾经轰动一时的天津空军八一特技飞行表演队遭遇二战机群事件。根据中央电视台2005年12月16日《走近科学》栏目报道:空军八一特技飞行表演队副队长冯义在空中曾有一次神奇遭遇。某天冯义与队友由天津杨村机场出发,到渤海湾上空进行编队训练。上午九时零七分,编队飞到渤海湾上空,按计划向东平飞。突然,冯义在二十公里远的渤海湾上空发现大批机群,正从东南向西北飞行,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编队,立即报告机场指挥塔,请求地面雷达搜寻。这令地面指挥人员也非常困惑,因为机场雷达显示,此时并没有其他机群从该空域飞过。冯义开始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高空飞行时由于缺氧,产生错觉是正常现象,在医学上叫作飞行幻觉,所以他急忙让队友确认,但同机队友经过他的指点,说也看到了同样的景象。

令人吃惊的是,这些飞机居然出自不同国家、不同年代,型号五花八门——有螺旋桨飞机,有喷气式飞机,还有歼5型号的战斗机,就像电影里看到的二次大战时期的机群,黑压压一大片,数也数不清,正在迅速向他们逼近。眼看双方飞机就要相撞,情况显得非常紧急,冯义不得不再次呼叫指挥塔,但得到的回复仍是没有异常,并得到命令让冯义编队向西转弯,进行下一个训练项目。他们只得奉命转弯,然后就再没看到这个机群。

训练结束后,冯义和队友安全返航,回到基地便迫不及待地去查阅雷达纪录,但雷达屏幕上并没有任何异常显示。此事引起了很多猜测,什么百慕大三角、幽灵飞机、时空隧道、海市蜃楼,甚至平行宇宙都被人提起来过。但这些纷纷扰扰的解释都没有任何确切的科学基础。百慕大三角神话已被西方科学界粉碎,根本就是传言而已;幽灵飞机更是无根之谈;至于时空隧道和平行宇宙之类的名词,则是借用科学上不成熟的假说来解释现实问题,与胡乱猜测没有任何区别;而海市蜃楼,则明显更不可能,因为那必须是经过光线折射而呈现的真实图像,可是现实世界中不可能有那么一大群奇怪的飞机正在实地飞行,并被恰巧折射到飞行员眼前。

正因为此事如此令人困惑,所以才会引起巨大争议。冯义在接受采访时说他有一个遗憾,因为不是攻击飞行课目,所以机上没装胶卷,如果装有胶卷拍上一卷回来,就有说服力了。

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遗憾,他就算装了胶卷,也根本不可能拍下任何所谓的二战飞机图像,那根本就是双人感应导致的幻视,是原本不存在的影像,它只存在于飞行员的大脑中。

事实证明他们出现幻视是有身体原因的,当天下午冯义再次执行飞行任务时,又出现了严重的倒飞错觉,险些导致机毁人亡的惨剧。这一切只能说明这名资深飞行员的身体可能存在异常,或者是因为疲劳,或者是因为生病,或者是其他什么因素明显影响了大脑的判断能力。

双人感应严重时,会演变成分享性精神障碍,常常产生二人幻觉,如果是三个人的,就叫三联感应,四个人就叫四联感应等等,有的家庭因为多人感应而导致全家精神分裂。正因为如此,感应性精神病可能是家族性遗传病研究的一个黑洞,既然很多病症可以经过感应而获得,那就不一定具备相同的遗传基础,因此也就难以研究精神疾病的遗传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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